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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olita

【古风架空】凝霜 番外1 药

前文可戳

*古风架空

*袁柏清视角
*主线是方袁师徒向,支线是原文的主线乔高乔
*最近一直很喜欢写旁观者视角,一写下来就容易刹不住车,番外居然写得比现有的原文长也是某种程度上的迷惑不解。
*一篇很冷很冷的文的番外,依旧是非常冷,非常虐,非常致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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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行不可避免的会受伤,但霜华谷的弟子却很少会因为药品的事情而头疼,只因为霜华谷有药修,他们擅长着医术与炼药术。

霜华谷内的各个派系弟子间并无明确的地域划分,唯有药修是独居于药阁的。

药阁,坐落于霜华谷西南角落依山傍水的楼阁,那里是药修们修习之处,亦是霜华谷内重要的药品管理之所。

谷内对药品有着严苛的规矩,药品分有不同的等阶,从初阶药修练习时所制的“低级伤药”到药修仙尊所制的“上品仙药”。

每个谷内弟子所能拿到的药品也都有着明确的规定。无论是药品的种类、等阶还是药品的数量都需要取决于其自身的修为,成长天赋以及谷内的地位等等因素。

自药阁的上任仙尊“尘芳尊”方士谦于年前宣布外出游历,药阁便交由其亲传弟子袁柏清代为管理。

初闻此事时,袁柏清很是惊讶,他觉得这指令太过于突兀,虽然他的确在药修中颇有天赋,也被仙尊看中,成为了药阁首席大弟子,但事实上他清楚自己与仙尊间的差距,那不仅仅是零星半点,简直可以用天上地下来形容。

仙尊忽然的陈述,没有事先的商议,只是忽然的就把责任交于了自己,自己能否胜任,能否管理得好这药阁?

袁柏清见到各路前来道贺的仙人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仙尊说自己的犹豫。

那夜他辗转反侧,彻夜未眠,天还未明就赶至了仙尊居所,于仙尊门外等候。只是他徘徊了许久,却仍不见仙尊。

仙尊向来是守时的,但他没有等到仙尊,他自是明白了,仙尊想必于昨夜便已经离开了。

为何走得这般匆忙?
或许是想要避开自己吧。

袁柏清叹了一口气,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。他原本想着的说辞此刻已用不上了,而且凭他于师尊的了解,以后估计也不会有重拾的机会。

忽然的,一夜未眠的疲倦深深的席卷了他,又或者是他内心中复杂惆怅的心绪。

袁柏清接手药阁时还很青涩,前后也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。但好在袁柏清性子好,有耐心,也会处事,时而又有云翳仙尊出面,总体而言倒也算得上顺利。

虽然在外,袁柏清依旧称呼自己为药阁大弟子,但私底下大家都悄悄开始称呼其为“少阁主”,更有些大胆的称呼其为“阁主”,有些也不免把巴结讨好之意藏于其中。

就在袁柏清接手药阁磕磕绊绊颇为艰难的时候,外界不安好心的出现了些许流言蜚语。

有次,与袁柏清交好的剑修刘小别外出,路过一间茶室,听闻其中说书人提及自家霜华谷。

借口小憩,几人坐于人群之中。

那说书人描述得倒是绘声绘色,但说得却是“霜华谷药阁首席弟子背信弃义,抢占药阁,逼走其师‘尘芳尊’”这般无中生有之事。

刘小别当时就气得凝剑,恨不得平了这间茶室,被一旁同行的许仙尊拦了下来。许仙尊带着他寻得那说书人,与其“交谈”,愣是让那说书人改了口。

但后来又有传言,称“霜华谷的药阁新执掌人与其门内一剑修私交甚密”,不知是否又是源于哪个说书人。

袁柏清虽天天居于药阁忙碌着药阁事务,但对于那些流言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,不过他也就当是听着个笑话。

毕竟他已是这般不如意,又何必在意这些无中生有之事给自己寻不快活。

提及药阁的事物,最为繁忙的大概就是每逢月初谷内弟子前来药阁领药的那些日子。每每临近月初,都可见袁柏清茶不思饭不想,人是愣生生的憔悴了几番。

一旁来探望他的刘小别笑着打趣:“有这般严重?”

“不如你去替我管这药阁,让我也学一回‘尘芳尊’。”

“不可不可。”刘小别故作严肃,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,随后又是笑,“原来‘尘芳尊’还有着这般用法?”

袁柏清也笑,笑着笑着不由得有些挂念起尘芳尊了。

药品种类虽繁多,数目虽庞大,但大都也不是由袁柏清直接接手的。袁柏清要负责的是分配和监制那些低中阶药品,以及炼制一些给优秀的内门弟子所提供的高级药品。

他之所以茶不思饭不想只是因炼制高级药品一般都长达多日,其间不可分心也自然不可餐饮,而憔悴也只是因为……你若没日没夜不离不弃的守着这药炉炼药,几日后,你也会这般憔悴。

在月初的取药浪潮之后,药阁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净。虽然还有着些弟子来取药,但总是少些,也不会让人忙得不可开交了。

袁柏清初见高英杰的时候早已听闻过高英杰的名号。不过当他将高英杰的名字对上眼前这个长得干净修长,还有些腼腆的少年时还是有些莫名的惊讶。

高英杰是年龄最小的内门弟子,稀有的灵修,天赋极佳,而重要的是,他还是谷主亲传的灵修。

故而纵使高英杰年纪轻轻却早已在自己负责的名单之上。是的,袁柏清的手中有着名单,原先是尘芳尊手中的,名单之上皆是谷内的大人物或者大人物的裙带关系。

名单之上的人,能拿到的药品向来是极上乘的,所拥有的选择与数量也较一般的弟子多出几番。

不过,对于高英杰,袁柏清每次都很困惑。

明明高英杰有着更好的选择,比如那些稀有的能增加修为的药品,这是多少普通弟子乃至内门弟子羡慕却不及的权利。

但这个“少谷主”却从来都对那样的药品不屑一顾,相反的他似乎更喜欢拿一些平常的消耗药剂,比如他储物戒中这种外敷用的伤药。

而且有时他还会特意选择次一阶的品质。虽然次一阶的品质依旧是较为上乘的伤药,但价值却更配不上他的身份。

更何况,以高英杰的修为和修习天赋,似乎并没有需要用到这些伤药的地方。

久而久之,袁柏清萌生出一个猜测,这些伤药很可能是他为别人而拿的。

虽然药阁没有明令禁止这样的做法,但这做法是否可取,袁柏清也不清楚。

药阁会记录每个弟子每月所拿的药品,其中自然也包括高英杰的。袁柏清好奇翻阅高英杰的册目,他精通药理,那药品间的差别虽然很微小,但还是不难找寻线索的。

高英杰每次拿的药是差不多的,以外用的伤药为主,但偶尔他也会拿一些巩固修为用的丹药。

这种丹药没有催进修为的作用,反而是比较柔和,能帮助服用者修复隐伤,保护心脉。

同时,这类药品也往往是会随着使用者的修为增长有所更进。

看着册目的记录,药品的品阶明显的低于高英杰自身,袁柏清肯定着自己的猜测,高英杰拿的这些药大概是为了某一人所用,而且配合着那人的修为,他小心的选择着适合那人的药品。

那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位未来的“少谷主”这般小心翼翼?

“柏清师兄好。”

“哦,是英杰啊。”袁柏清看着面前腼腆的少年,把目光从册目上挪了开,“这月要些什么?”

袁柏清还是按照惯例问着,不过他其实早就猜得差不多了。

“有劳师兄帮我拿两盒清心丹,一盒琼脂露,一盒集灵膏,其余的拿些二等伤药。”

“清心丹?”袁柏清听着高英杰的话,下意识的开了口,“英杰,清心丹与他还为时过早了些,你不如换做清莹丹,还能多拿两副伤药。”

像是秘密被看穿,高英杰的脸一下子便是红了,好在也没有什么其他人。袁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,正想着怎般敷衍过去,却又听着身边的少年的声音,“有劳师兄费心了,便听师兄的。”

他见少年的脸颊上的红还未褪下,神色却是很温柔。纵使高英杰往日待人都是柔和的,但那样温柔的神色却是袁柏清第一次见得,那样的神色竟带着些温馨。

一时间,不知怎么的,他想到了自己的师尊,尘芳仙尊。

“嗯。”袁柏清接过高英杰手中的储物戒,把药品如数放入其中。

临别时,袁柏清忍不住叫住了他,高英杰蓦然回身,“师兄还有事?”

“你这般待他好,他可知?”

高英杰听罢,愣了愣,只是垂眸笑了笑。

“何故如此?”

“本无所求。”

“可曾后悔?”

“不会。”

是夜,袁柏清做了一个梦,梦中皆是往事,关于其与其师尊,尘芳仙尊。

那时他才入谷中来,也不知什么原因,尘芳仙尊很是喜欢他,每日都将他带在身边。

无论是外出寻药,还是开炉炼丹。

那时的他尚小,很多事物都不知,闯过不少祸。最过分的一次,毁了仙尊一炉将成的仙药,仙尊望着毁于一旦的诸多珍惜药材,目光中不免有些惋惜,但看见他,反而是笑了起来,反过来取笑因为自责内疚泪流不止的他。

还有次,他随仙尊出外寻药,在街市上见了卖糖葫芦的小贩,他看着红彤彤的糖果子挪不开眼睛,不自觉的掉了队。仙尊回头看他,他默默跟上,仙尊却自顾自的买了一串便塞在他手中,“没吃过糖葫芦?今天可见着了。”

然后他又梦见,幼时,仙尊一遍又一遍的教着他辨识草药。

“不是这株,叶片要更纤长些。”

“不是这株,叶边要更圆润些。”

“不是这株,这只是枯木,不可入药。”

“都说了不是,徒儿你为何这般愚笨,这让为师如何放心出外游历!”

“师尊要出外游历?”记忆中小小的自己眉目纠结的看着面前的人,“可否带上我?”

那人用力揉了揉他小小的脑袋,像是在捉弄着他,然后笑得温柔,“怎么?舍不得为师?”

他惊讶的发现,仙尊的面容在十几年间都未曾有什么变化,无论是眉目还是语调都不曾变过。

他忽然意识到,改变了的只有他,只是他而已。曾几何时,他唤那人从“师尊”变为了“仙尊”。

“几月不见,徒儿的炼药术又有所精进。”
“多谢仙尊教诲。”
“呵呵,别谢我,我可没教你这种难听的客套话。”

“徒儿徒儿。”
“?”
“为师做了些吃的。”
“仙尊,您……”
“算了,徒儿不领情,我留着自己吃罢。”

“徒儿,为师想出外游历,你可陪为师同去?”尘芳仙尊把他从书本中揪了起来,笑着说着。
他的眉皱了皱,大概是厌倦,厌倦这个说话不着调的师尊。
“徒儿别皱眉啊,你若不去,那为师就自己去了。”

画面又一转,他看见仙尊于人前宣布出外游历,将药阁交于他时的模样,尘芳仙尊向来潇洒,不拘小节,话语总是不愿意说透,半分真假。

他曾怪师尊不曾与自己商议就自顾自的决定,却忘了自己早已拒绝过了……

不知为何,他回忆起仙尊笑着的模样,那目光中,他看到一种落寞。

然后他看到自己辗转反侧,彻夜难眠的那个晚上。

他忽然感到后悔,只是不知该从何开始悔过,只是心里失落而惆怅。

袁柏清醒来的时候,觉得屋子里的香味有些奇怪,他起身去查看一边的香炉,顿时哭笑不得起来。

想来是自己近日的模样吓着门内的师弟师妹了,他们担心他,于是悄悄给他的香炉里加了一味“归梦”,能助眠,但也极容易生梦,忆起以前的事。

他忽然想到自己也做过这般的事,那时候,师尊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。

他是忽然有些想师尊了,之前他曾怨师尊的,而现在更多的是想。想那人总是说言不由衷的话,只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护着他。

袁柏清见到乔一帆的时候,乔一帆躺在病床上。早晨,门内弟子见他倒在药阁前,像是摔晕着了。

见他过来,还与他点头,念了声,“师兄好。”

袁柏清初始没怎么在意的随口问了句,“怎么摔的?”
乔一帆似愣了一下,但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,他说,“不小心的。”

然后,袁柏清搭过乔一帆的手,给他做检查,只是灵气刚进入乔一帆体内,他便愣住了。

这少年哪里是摔晕的,要是这伤能摔出来,他药阁也不用开了。这伤分别是被人欺负了,而且观摩着还有一段时间了。

“多久了?”袁柏清问得很是严肃。

“有,有几天了。”乔一帆的回答磕磕巴巴。

“为何不早些过来?”袁柏清是有着怒了,说话间也有些急。他是修医的,最气愤的莫过于不爱惜自己之人。

然后他见少年目光有些黯淡,“不能。”

袁柏清注意到,这少年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。

他的确听说过谷内有这般的事情,只是他不曾见过,毕竟他是一直由尘芳师尊带着的,注定了他光明而平坦的道路看不见阴霾。

而这个世界上,很多人都只是平凡的,没有那般好的运气。

“我给你开些药,你先吃着。”
“师兄,我这月已经……”
“先赊着,算我帐上。”
“谢谢……谢谢师兄。”

“师兄,那我还能吃其他的丹药吗?”
“??”

袁柏清看着少年还有些犹豫不决,似乎在踌躇要不要全盘托出,他也没有八卦的心思,只是从学术的角度和他说着,“你还想吃什么?”

乔一帆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另一枚储物戒,这戒指比起他手上那枚质感要次上一些,不过看得出,保存得很用心。

乔一帆从戒指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盒子,递给了袁柏清。

袁柏清看着这盒子怎么这般眼熟,打开一看,赫然是前些日子高英杰向他要走的“清莹丹”。

“能吃,不过要配合着吃,我等下给你写个字据,你按照那个吃。”

“谢谢师兄。”

“不谢。”

袁柏清回身去里屋里拿药,然后拿着拿着,他的手停了下来。

他替乔一帆感到伤心。

高英杰这般护着乔一帆,乔一帆自也是知道的,就像乔一帆小心的护着高英杰给他的所有。

只是愈靠近光芒的事物就会有愈多的阴影,乔一帆又怎么会不明白。只是乔一帆“不能”,他不想离开高英杰,不想让高英杰伤心,就也不能逃避开那些无端的恶意。

袁柏清想,如果乔一帆的身边不是这位“少阁主”想必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许,只是两人都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,明知是痛苦的,乔一帆还是这么坚持着。

袁柏清回去的时候,乔一帆正端详着先前的小盒子出神,眉目柔和而温馨。

袁柏清不知道为何他还是笑得出来,只是乔一帆的笑容很淡,很平和,让人挪不开眼睛。

后来乔一帆“叛逃”的事情,袁柏清想了想,或许他是第一个知晓的也说不定。

他记得那日,乔一帆早早地来拜访了他。

那时他还未醒,听见有人敲门,点了烛,看见门前的少年,面色比往日更为的苍白,笑得却依旧很干净。

然后他有些不好的预感,只是他不知从何开始问起。他尚且还在犹豫,乔一帆却是先一步开口了。

“柏清师兄,这些年多谢师兄照顾了。”

“你要去哪?”袁柏清听出他话中的意味,

“当年欠师兄的债务到现在亦是没有还清。”

“不是说过了,不用你还。”

“我只有这些了。”乔一帆自顾自的说着,把手上的储物戒拿了下来,放在桌子上。“还请师兄收下吧。”

袁柏清打开戒指,里面有些自己给他配的药,还有着高英杰带去的药。

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
袁柏清的语气很坚决,乔一帆也没有再想隐瞒什么,很顺从的让他检查。

袁柏清发现乔一帆的灵脉已经碎了,残破得七零八落,他不知道乔一帆经历了什么,但他知道乔一帆已经无法再修仙了。

“你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

乔一帆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,光打在他的脸上,目光中像是没有焦点。

“……”袁柏清想说什么,却又是久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,最后他说,“别做傻事。”

乔一帆依旧只是笑了笑,“我还想……等到英杰出关。”

几天之后,他于药阁听闻了乔一帆“叛逃”的消息,说是乔一帆打伤了门内诸多弟子,然后跌落了断崖。

袁柏清并不相信这个传闻,他把刚做好的药草揉吧揉吧扔给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师弟,自己跑了出来。

乔一帆的身体状况他查过,那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打伤弟子,又怎么可能选择叛逃……

袁柏清又开始做奇怪的梦了,他梦见高英杰来问他可曾见乔一帆,他梦见乔一帆对他笑着说“谢谢师兄”,他梦见尘芳仙尊,他梦见自己与师尊说着这些琐碎的事情,一次一次,一遍一遍。

最后,师尊捂住了他的眼睛,“柏清,不要老想着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,你还嫌不够累吗?”

梦里,师尊说的话还是那么不中听,只是忽然的,袁柏清感到莫名的轻松起来。

他忽然觉得,都会过去的。

“徒儿,你可知世上最难治的是什么病?”

“徒儿愚钝。”

“是心病,唯有心药能医。”

“心药?”

“嗯。这心药只有一味,入药便可治了心病。”

“师尊,那是何物?”

“所念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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